近代几乎所有灾难，都来自欧洲大陆

近代几乎所有灾难

都来自欧洲大陆

策划：先知书店  

文：北游   编：蓝凰、先知书店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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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中国人喜欢用“西方国家”代指所有的欧美国家。这其中，就包括英国和法国，仿佛它们从来都是一个整体。

但实际上，英国人和法国人在诸多方面，都很不一样。

高晓松就曾经不无戏谑的说过，如果你在巴黎街头问法国人会不会说英语，会没人搭理你。

从某个角度来说，法国人和英国人是死对头，尤其在思想传统上。尽管他们都崇尚自由，却代表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两个维度。

英国是保守自由的、重视经验的，崇尚通过渐进的方式解决社会问题，他们认为，人类漫长历史中积累的经验和智慧，才是通往自由和繁荣的根本保证。

法国是激进的，崇尚理性的，喜欢用暴力的、颠覆的方式解决社会问题，总是希望彻底推翻一个旧秩序，重新构建一个新社会。

面对社会变革，英法两国采取的截然不同的政治行动，充分体现了这两种不同的思想传统。

自法国大革命始，激进主义思潮引领下的历次革命，不仅给法国本身带来动荡和灾难，也给欧洲大陆，乃至东方国家带来了巨大灾难，以至于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首相之一——撒切尔夫人说过：

人类所有的灾难都来自欧洲大陆，而所有的解决方案都来自说英语的国家。

撒切尔夫人的话，并不夸张！

摧毁一切旧秩序的法国大革命，以拿破仑的加冕告终。随后，拿破仑率铁骑肆虐整个欧洲，直至折戟滑铁卢。激进主义思潮在德国的泛滥，引发了两次世界大战......这些人类历史上空前的“人祸”，确实都源自欧洲大陆，而警示和结束这些悲剧的，碰巧都是说英语的英国和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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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克、哈耶克、波普尔等杰出的思想家都告诉我们：

法国和英国的思想传统极为不同，就如同横亘在两国之间的英吉利海峡，让法国人和英国人永远在隔海相望，却无法真正融合，直至今日。

只有洞见了这些深刻的不同，历史才不会出人意料。

法国人浪漫，英国人绅士。

这种标签虽然粗暴，但也折射出了两国人在性格和思维方式上的差异：法国人因感性而浪漫，英国人因理性而绅士。

法国人容易一时兴起，陷入狂热；英国人则偏好深思熟虑，行事审慎。

而这个差异，在法国大革命中得到了最为彻底的展示。

保守主义鼻祖、爱尔兰人埃德蒙·柏克，曾经以英国代言人的身份教训了一番鲁莽的法国革命者。柏克在《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一书中，将法国大革命描述为“世界上迄今为止所曾发生过的最为惊人的事件”，他说：

“在这场轻率而又残暴的奇异的混乱中，一切事物似乎都脱离了自然，各式各样的罪行和各式各样的愚蠢都搅在了一起。”

柏克将法国革命导致社会混乱的原因，归结为法国启蒙主义者对抽象原则的坚持，使得自身本就岌岌可危的自由传统和组织资源，在这场摧毁一切旧秩序的革命当中消失殆尽。

与此对应，柏克在阐述英国传统和英国革命时，强调了英格兰人民的自由是“得自祖先的一项遗产”，是继承而来，而非如法国启蒙主义者所言——自由是抽象原则的产物。

1215年的《大宪章》，是对英国的自由传统和权利的声明和肯定。400多年后的英国光荣革命，正是从此法统而来，也正是这种非抽象哲学那种虚无缥缈的、毫无现实根基的概念，避免了暴力的肆虐和人性的沦丧。

柏克说：“法国革命者对自己的人权理论是如此之感兴趣，以至于他们已经全然忘记了人性。”被法国革命者所诟病的各种利益冲突和旧宪法，在柏克看来是“对一切鲁莽的决策设置了一道有益的屏障”。

因为这些相互对立和冲突的利益，恰恰造成了整个社会“深思熟虑和节制”的气质，从而使得“为所欲为、不顾一切运用权力永远成为行不通的事”。

柏克在这本奠定了他保守主义鼻祖地位的《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中，做出了“历史学史上最罕见的准确预言”：

“毁灭性的破坏终将导致一种新的专制主义强权的出现，唯有它才能够维持社会免于全面的混乱和崩溃。”

若干年后，至今仍被法国人视为荣耀的拿破仑·波拿巴闪亮登场，印证了这位天才的爱尔兰人的预言。

然而，这些睿智的洞察和惊人的预见，却未能让疯狂的法兰西悬崖勒马，而英格兰也似乎无须柏克担忧，在这场肆虐整个欧洲的祸端中，英格兰毫发无损。归根结底，这都源于两国截然不同的思想传统。

将这两种思想传统总结的最为精确的，非哈耶克莫属。

哈耶克在《科学的反革命》等作品中，将以上两种不同的思想传统总结为“法国式自由主义”和“英国式自由主义”。

前者沿袭欧陆理性主义的特点，崇尚理性和对整个社会的建构；后者则脱胎自英国经验主义，重视经验和强调人类理性的局限。

“法国式自由主义”认为，人是理性的，完全可以通过提升理性，用“正确的理性”重新创建整个世界的制度、文化，达到完美的境界。一切含有偏见的、不公平的制度和意识，都可以通过理性加以修正。而一切非理性的产物，比如宗教，都是落后的。

“英国式自由主义”则持相反的态度，他们要悲观的多。他们对自身的理性并没有那么笃定的信念，对理性持有怀疑态度，他们认为两个现象有关系不过是人类的一种感觉，并无逻辑可言，都不过是以往经验的总结罢了，无法必然的推演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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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法国式自由主义”不承认人类的理性是有局限的，凭局限的理性，是不可能建构起整个社会的制度和文化，那不过是关于乌托邦的臆想，用哈耶克的话说，这就是“理性的自负”。

法国式自由主义者的认识在这里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也是导致法兰西民族在近代折腾不止，长期无法步入正轨的深刻原因。

英国人当然也会犯错，在这点上他们并不出众。撒切尔夫人在2003年时说：

“人们未来会看得比较清楚，建立欧盟这样一个超国家机构可能是现代历史中首屈一指的既不必要也不理智的行为。英国这样一个既拥有传统实力，又负有全球使命的强国，曾经成为欧盟的一部分这件事将是英国能犯的最大量级的政治错误。”

英国人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们最早认识到了人类永存的局限，认识到了人类并非无所不能，这个智慧的认知保证了他们总能领先一步、及时纠错，顺带拯救整个欧洲，这才是从2016年持续至今的“英国脱欧”的根源所在。

在中国，哈耶克笔下的“法国式自由主义”与“英国式自由主义”，对应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启蒙路径：法兰西式启蒙与苏格兰式启蒙。著名学者刘军宁说：在中国，法兰西式启蒙早已超额完成，而苏格兰式启蒙，尚未开始。

为此，先知书店策划了“读懂启蒙”精品书单，包括《启蒙时代》以及文中多次提及的柏克、哈耶克作品。透过阅读经典，深入理解两种启蒙的差异，汲取苏格兰式启蒙的智慧，应对不确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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